ここにいる、そこにいる

※ 七年系列。

他一直都知道，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可能永遠都不會改變、以及這般順遂。比誰都還要明白。

如果、他是說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不如從一開始鬆開手就好了。

或許他和他都沒有想過兩人的關係會從敵人演變成隊友吧。然後不知不覺間對方的存在變的特別。

他以為只要可以在一起就是一種幸福，可是他錯了。

第一年，高中畢業後，他決定開始工作。就算不繼續升學也無所謂，他對讀書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足球的話只要利用休息時段繼續踢就好了。

「這是你的決定吧？那就努力的去尋找吧。你的未來。」他在電話中用著低沉的音調如此說道。

『果然是他啊』他這麼想著。

其實與其說是早已決定好未來，不如說他還在迷惘中吧。因為感到害怕。

第二年，那個人突如其來的死訊讓自己感到錯愕，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他失去了全部。

然後鬼道有人出現，他朝向自己伸出雙手「如果沒有地方可以去，就來我家吧。」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他問不出口。

然後他將家中自己少數的行李打包，離開了那棟父母曾經租給自己住的房子。沒有任何一絲留念。

「其實也沒什麼好眷戀的。」不動拿出鑰匙鎖上大門前望了眼陰暗的屋內喃喃道。

在那個家裡遺留下來的是以前的不動明王，那個懦弱又愛哭的傢伙。

「歡迎回來。」佇立在鬼道家前不動按下門鈴。大門打開後，鬼道朝向自己敞開雙手說道。看的出來他光是和自己說出這句話就絞盡了腦汁思考。

「我……回來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動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有多久沒有聽到歡迎回來的話語。

『明王，你要乖乖的喔。』從好久以前他不斷等待母親的歸來，但每一次打開了大門的結果都讓自己失望。

所以他放棄選擇等待。他不會選擇在原地踏步了，因為根本沒有人會來拯救自己。

第三年，他以為自己只要待在他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但是他錯了。因為他改變了，變的和自己記憶中那個鬼道有人有些不同。

但一樣的是，他溫柔的令自己感到殘忍。

「真的很謝謝你。」不動在鬼道鮮少有的休息時間裡在客廳和他說道。以前的他或許根本不會向人道謝吧，但是在他的面前他學會了收斂。

「不用謝我，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鬼道拿起冒著熱煙的咖啡，沿著杯沿輕撫了幾下、啜了一口說道。然後將目光放在報紙上瀏覽著，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啊……嗯，我們是朋友。」不動怔上了幾秒尷尬地笑著回應。本能的從鬼道口中聽到『朋友』而有些沮喪，但是他不在意。只要能陪伴在他的身邊就好。

因為最了解他的人，是自己。

第四年，除了偶爾能夠在家中和鬼道碰上面，不動幾乎是遇不上他的。聽說最近公司有重要的案子要處理，所以他住在公司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呢。」每天不動回到家中時，總是躺在那個還殘留著些許他的味道的沙發上不斷重複說道。如果今天也能見上就好了。

在夢裡，他清晰的看見他的笑容，緊緊的抱著自己。但是那終究只是個夢境罷了。

第五年，他帶著一個女人回到家中。那溫柔的笑容他從來沒看過，他看見女人挽著他的手臂幸福的笑著。

「這位是即將和我結婚的人，不動。我想讓你見見她。」鬼道推了一把身旁的女人，像是鼓勵她說話似的朝向不動解釋。

啊啊，這麼說來……前幾天他和他父親的電話裡似乎有聽到『結婚』以及『老婆』等等的字眼。他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回絕，他以為他會笑著向自己說「又來了。」他以為、他以為……

「你這傢伙，還真是深藏不露，突然就帶回來嚇了我一跳啊。」不動本能的牽動起嘴角，看似取笑的回應卻讓他費勁了好大的功夫。

「我算是這傢伙的老朋友了。不動明王，請多指教。」他知道他只能夠這麼做，以好朋友的自居。語畢後低下頭緊咬著下唇。

他知道他不可能永遠都在自己觸手便可觸碰的範圍裡，只是從來沒想過這天會來的這麼快。

第六年，距離他和她結婚典禮之後，已經過了大半年。他們的家中多出了一副碗筷，並不是她的，多出來的人其實是他才對。

於是他在家中待的時間變少了，回到家裡也只是把自己緊鎖在房內。他害怕踏出房門一步，或許是因為他下意識的不想面對。

他和他明明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可是他卻覺得這樣的距離是比什麼都還要更加的遙遠。

他說他們是好朋友，但是他想和他說，他錯了。因為他愛著他，所以他想成為他特別的存在。

第七年，提著自己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佇立在他的面前。他想早在一年前的時候就應該這麼做了，只是他留念著他所有的一切。

他選了她正好出門採買東西的時間裡對他說「我決定還是搬出去了。」苦笑著，對上他不解的表情。他想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懂吧，自己深愛著這個男人的這件事情。

不動明王，你還真是個傻子、膽小鬼。無數次的咒罵著自己。

「你真的不用在意的……她也適應了你住在這裡了不是嗎？」鬼道垂下眼想說些什麼安慰不動，但是當他對上了不動的視線後，卻有些無奈的止住了想繼續說下去的話。

「你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沒有地方可以去，就來我家吧』，真的──謝謝你。」因為那句話，深深的拯救了他受傷的心。但也狠狠的在一次撕裂了那傷口。

「但是這裡，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答案是篤定的，介於她與他之間，他一定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可是、你……」不知道是出自於擔心或著是因為好朋友的關心，鬼道想說些什麼阻止他的離去。

「打從一開始，我們就都錯了。」

自己以為他只要能夠待在身邊就夠了，但是他錯了。因為人是自私的，想要得到更多。

他也以為自己和他的關係就如同好朋友，他也錯了。因為他愛著他。

明明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錯的徹底，但是他卻不願意先踏出第一步離開他的身邊。

Fin.

※

唔啊Orz  發現這篇鬼不我想了好久。

應該是對他們相處模式有些不熟悉吧（抹臉）

光是劇情我想了三次（砍掉重練了三次）或許是因為我很少打鬼不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