ここにいる、そこにいる

《泛黃書頁上陌生的名字和被遺留下來的信息》

趁著周末，艾瑪終於有時間動手整理從育幼院帶來的皮箱。

她彎下腰搬出床底下的皮箱，並打開環扣、掀起箱子、將帶來的東西進行分類，裡面還擺了不少近期吉爾妲等人寄來的信件。

整理期間艾瑪忍不住又將信讀了一遍，看著信紙上柯尼畫的插圖，她的思緒飄得飛遠。不知道育幼院的大家還好嗎？

吉爾妲他們，有了伊莎貝拉媽媽的教導，魔法方面肯定會有相當大的進步，只要補充好魔法相關的知識，順利進入霍格華茲就讀一定沒有問題。

或許此刻吉爾妲又在為了唐胡亂使用魔法惡作劇，而感到頭痛不已呢！想到這裡，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等到內層幾乎見底，艾瑪伸向皮箱的手指觸碰到一本厚重的書。

那是一本從褪色的書皮能夠看出來它已經有些年代的日記本。她凝視著手中的日記發愣了好一會，才將它拿起仔細審閱一番。

「糟糕！我差點都要忘記這東西的存在了……」說話同時，艾瑪有些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

手中這本老舊的日記，正是艾瑪進入霍格華茲就讀前，從古靈閣銀行取出的物品之一。

前往斜角巷採購開學用品的前晚，伊莎貝拉分別交給三人一把鑰匙，並告知鑰匙的來歷。據說父母在銀行裡留下不少積蓄，而那些錢足夠用來支付就讀魔法學校的開銷，至於該如何使用及支配則由自己來做決定。

※

喀噠、喀噠──推車行駛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著。

也不知道時間經過了多久，或是推車又在哪裡拐了幾個彎，沿途他們經過一片地下湖泊，艾瑪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推車又加速拐了一個彎，終於在一處洞穴停了下來。

諾曼和雷的金庫分別是22194和81194，照著先後順序排列是由諾曼、艾瑪、雷先後取錢。

推車第二次停下後，妖精不急不徐地說：「63194號地下金庫到了。」

艾瑪點了點頭，她走下推車並拍去裙子上沾染的灰塵。

妖精將油燈高舉的同時，金庫前的火把也齊齊點燃，直到這時艾瑪才看清高掛在頭頂的門牌上寫著「63194」的數字。

隨著鑰匙插入轉動同時，大門發出巨大的聲響，感覺像是某種機關轉動的聲音，下秒大門便自動地被推開。

火把在艾瑪踏入金庫同時一齊點燃，嚇得她反射性地往角落一跳。

「原來這些火把會自己點亮啊……真是嚇死我了。」艾瑪拍了拍胸脯後吐了口氣，才又繼續往內部走去。

大門推開同時，映入眼簾的是堆積如山的金幣，更有許多艾瑪從未見過的錢幣，金條、礦石……角落還堆放著不少鑲嵌著寶石的武器，這些東西在火炬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閃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面對眼前的景象，艾瑪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對任何一名成年人來說，眼前巨大的財富可謂充滿了誘惑，但對還只是個孩子的艾瑪來說，金錢卻無法用來衡量眼前物品的價值。

眼前的東西全是父母留給自己的念想，如果可以──她想完整的將這裡保存下來。

等到艾瑪終於看夠了，才從背包拿出事先準備好要裝錢的束帶，只取了一小部分的金幣放入。

等到離開金庫前，艾瑪瞥見角落桌上擺著一本封面有些破舊且沾滿灰塵的書籍。

在這間裝滿各式各樣寶物的金庫裡，這本書顯得相當格格不入，好奇心驅使下她改變行徑方向往角落走去。

「這個……難道是帳本之類的東西嗎？」艾瑪小聲嘀咕著。她索性拿起書本將上頭的灰塵拍掉，結果又揚起了另一陣塵埃，她忍不住直咳嗽。

破舊的封面上寫著一串英文字，一部分被某種污漬弄糊且有被刮過的痕跡，能夠辨別的只有Diary這個單字，看來這似乎是本日記本。

當艾瑪準備翻閱同時，聽見遠處傳來雷不耐煩的催促聲。

「艾瑪妳是掉進坑裡面了嗎？拿完東西就趕緊出來，輪到我了。」

「啊──對不起，我馬上就出去！」

回憶結束後，艾瑪才正視手中的日記本。

《黑魔法防禦學教授讓人難以心生好感》

每週一和週四的黑魔法防禦術，艾瑪會盡可能讓自己保持精神抖擻的狀態聽講。並不是因為她對這門課程特別有興趣，而是不想讓尤格教授在課堂上找到理由來挑剔自己。

比起待在教室裡聽課抄寫筆記，艾瑪更喜歡揮舞魔杖施展魔法，或是騎著掃帚在天空飛行。

「我叫尤格，未來負責教授你們黑魔法防禦術的相關知識。」尤格一面將點名冊闔上，一面揮動魔杖在黑板上寫下名字。

點完名後，他抬眼快速掃視一遍講臺下的學生，才繼續接著說：「未來你們將學習如何用魔法來保護自己，免於受到黑暗生物與黑魔法的侵害，其中分為攻擊和防禦性的魔法。」

「當然──我不指望你們都能理解黑魔法防禦術的美妙之處！我可以教會你們碰上危險生物時自保和抵抗各種黑魔法的方法，至於能不能將這些知識吸收進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了，畢竟要教會傻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我必須嚴肅的提醒你們，不論是在任何時候──只要碰上黑暗生物，千萬別抱著僥倖的心態，那些傢伙可狡猾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除了實踐課以外，課堂上一律禁止使用魔杖。」

「凡是不聽從規矩調皮搗蛋的學生……我會毫不留情將你們逐出教室，並且給予最嚴厲的懲罰，讓你們知曉一名學生該遵守的『守則』。」

尤格說話的語速不快，聲音也不是特別大，底下的學生都能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等到他講完冗長的開場白之後，下面一片鴉雀無聲。

「如果沒有問題就翻開課本第一頁。」對於底下學生交頭接耳吵鬧的行徑終於停止，尤格顯然相當滿意。

※

噠噠噠、噠噠噠──腳步聲由遠至近。

尤格挑了挑眉，在艾瑪的面前站定：「看來……艾瑪同學似乎對自己相當有自信。」

從尤格走下講臺開始，諾曼就用手指連續敲打桌面，試圖引起某人的注意，但艾瑪早就神遊到不知道哪裡去，一點也沒聽見。

此刻艾瑪的心思完全不在課堂上，更沒有注意到尤格的臉色有多難看，直到對方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她才愣愣地抬起頭來。「……啊？」

在尤格注意到艾瑪，開始從講臺上走下後，雷不只一次用手肘輕推艾瑪，卻沒能讓對方回神來。

「笨蛋。」雷悄悄縮回手臂，斜睨了眼站在艾瑪面前的尤格後，忍不住搖頭嘆息。

「現在，麻煩艾瑪同學為我們示範剛才教過的繳械咒。」尤格將握著魔杖的手抵在後背，做出了請的手勢。

艾瑪頓時愣了一下，接著一臉尷尬地笑著道：「我不知道，教授……剛才的咒語我沒仔細聽清，能請你再施展一次嗎？」

「艾瑪同學，看來我的課堂似乎無聊到讓妳分心了。」

「這次請妳仔細聽清楚了，因為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重複相同的話。畢竟在實戰當中，一瞬間的失神都極有可能讓妳面臨死亡。」

尤格瞇著眼睛看向艾瑪，他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隨即邁開步伐轉身走回講臺。

尤格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艾瑪見對方沒有繼續刁難的意思，才鬆了口氣並睜大雙眼專注傾聽著。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下課鐘響，尤格拎著教科書離開教室，艾瑪更誇張地癱在書桌上休息。

「我說……你們不覺得尤格教授好像特別不待見我們嗎？」

《你知道大釜煮出來的濃湯可能意外美味嗎？》

每到用餐時間，霍格華茲的餐桌總能變出數不清的珍饈。各學院的學生總會在這時七嘴八舌地聊著各種話題，上至課堂中的教授又因為個人情緒隨意扣走他們寶貴的分數、下至今晚他們到底該不該翹課溜去活米村，這種日常的氛圍讓艾瑪感到很溫馨——那令她想起育幼院的家人們。

或許是因為萬聖節即將到來的緣故，長桌上開始出現了和南瓜有關的料理。

「哇──今天有南瓜濃湯耶！」艾瑪很快注意到被擺放在餐桌中央的南瓜濃湯，她替自己盛了一盤，並拿起湯匙勺了一口輕輕晃動，等到涼了以後才輕啜一口。

「不就是南瓜濃湯嗎？妳太大驚小怪了吧。」雷先將烤牛肉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接著用叉子送入口中。

艾瑪將麵包撕成小塊，塞了一塊放入口中，輕輕咀嚼後，才接著說：「可是──因為在這裡每天不是法式魚湯就是燉菜，偶爾我也想換換口味嘛。」

「嗯……的確，這裡吃不到現烤的蘋果派呢。」聽到艾瑪的話後，諾曼表示認同地點了點頭。雖說霍格華茲餐桌總能出現各種豐盛的食物，但是吃久了還是會懷念起家鄉菜。

「就是說啊！還有馬鈴薯濃湯……」

艾瑪低頭凝視盤中冒著熱氣的南瓜濃湯，不由得懷念起還在育幼院時，與弟妹們一起烹煮的料理。

──好想喝馬鈴薯濃湯啊！艾瑪忽然間有了這個念頭。

至於為什麼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要追溯起來，也許是因為幾天前發生的插曲。

幾天前的晚上，為了寫魔藥學的作業，艾瑪便華麗地錯過了晚餐時間。當她著急地從宿舍一路跑到餐廳後，發現長桌的食物已經全部被撤下來了。

此時餐廳的人寥寥無幾，艾瑪不知道桌上的食物是怎麼出現的，更不可能知道這些東西是被收到哪裡去了。放眼望去長桌上空空如也，一點也看不出來上頭曾經擺滿了豐盛的餐點，吐了口長氣後，她發覺肚子裡的空虛感更加強烈了。

※

平時艾瑪除了葛萊芬多宿舍和教室外，她鮮少有機會在城堡內部走動。

對眼前的景象感到相當新鮮，少女好奇地四處張望。

艾瑪緊跟在吉莉安身後穿越門廳，走下一條大理石的樓梯，拐了好幾個彎，接著走上一條長長的石廊。

最後她們停在一幅畫面前，艾瑪抬頭看了眼，那是一幅巨大的水果畫。

吉莉安先是左右查看，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後，才湊到畫前，伸手撓了撓水果碗裡面的綠色梨子。隨著梨子發出笑聲開始抖動，過一會它便變成了一個門把。

「好厲害！它怎麼變成了門把？」這一幕實在太令人震驚，以至於艾瑪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吉莉安抓著把手打開門後，催促著身後的人說：「這個等等再說，我們趕快進去吧！被看到就不好了。」

平時這個時間，學生多半待在所屬學院的宿舍，但不排除還是會有人在外遊蕩，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吉莉安還是決定小心行事。

「我知道了！」聽見吉莉安的催促後，艾瑪趕緊走進門內。

「這裡是霍格華茲的廚房，平時我們在長桌看到的食物都是從這裡來的。」兩人進入房間內部後，吉莉安向艾瑪解釋。

隨著兩人進入廚房的瞬間，一陣濃厚的香味撲鼻而來，艾瑪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霍格華茲廚房居住著上百名家庭小精靈，此刻他們正在各自崗位忙碌著，有的負責收拾晚餐剩下的餐點，有的則是賣力地洗著碗盤，擦拭杯子。當廚房被打開後，他們的視線一瞬間集中到了兩人身上。

家庭小精靈長著兩隻像蝙蝠似的大耳朵，還有一對網球大的綠眼睛。同時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讓艾瑪感到相當不自在。

下一秒，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在廚房迴響著。

「有人來了！是小姐！」

「小姐！請問需要什麼！」

「我們樂意為了小姐服務！」

一群家庭小精靈放下手邊的工具紛紛湧了上來。

─試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