ここにいる、そこにいる

隨著紙鶴的數量逐漸增加，已經到了自己該出院的日子了。

明明自己還是可以來醫院探望風介的，但是為什麼……有股不安騷動著。

※

開始上學了之後自己也是帶著色紙跑去學校摺紙鶴，摺到手指的部份都略微發紅著。

但還是不願意停下，不停的、不停的摺──只要有空閒的時間他都會利用。

放學後他踏著輕快的步伐，往風介他所在的醫院方向興奮的小跑步哼著歌。

「風介──我來了！」走到熟悉到不行的樓層後奮力的推開病房的門，舉起手用著朝氣蓬勃的聲音朝向病床上的人打了聲招呼。

「來了啊？今天真早。」風介將他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好一會後又抬頭看了眼時鐘不經意的問起自己，這時候自己才發現到了原來他有注意自己來探望他的時間啊……

「今天因為沒有社團活動所以提早下課了。」高興的走到風介的身旁拉了張椅子坐下拿起書包打開從裡頭拿出色紙，就算和風介相處的時間裡他也不想要浪費摺紙的時間。

「社團活動……足球嗎？」突然停下了看書的動作抬起頭看著自己疑惑的發問。

「嗯……因為身體好多了所以就回去練球了！不然到時候身體會忘記踢足球的感覺。」提起喜歡的足球後自己便滔滔不絕的說著，然後自己就自顧自的講起前幾天社團活動上發生的事情。

「啊、抱歉！講的太開心了，嘿嘿……」等到自己意識到了之後，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乾笑了幾聲後才打住了話題。

「你啊……真的是個足球笨蛋，還為了踢足球感冒變成肺炎。」風介他並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反而是露出那種……像是在聽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的表情勾起一抹淺笑看著自己說。

「我才不是足球笨蛋、這是對足球的熱情、熱情！吶，等到時候風介出院的時候來踢足球吧？我會教你踢的！」聽到風介取笑自己的隨口取的綽號後鼓起嘴不滿的反駁著，雖然因為感冒又在雨中踢著足球嚴重變成肺炎被送來醫院是件很丟臉的事情沒錯……

「足球啊……有機會再說吧。」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自己卻看到了風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那就約定好了，等風介出院後，一起去踢足球吧！」試圖不去想著方才看到的風介臉上的表情，自己露出期待不已的模樣放下摺紙鶴的手，捉住風介的雙手露出期待的模樣看著他問。

「嗯……」風介露出呆滯的表情盯著被自己緊抓在手心的雙手，自己見狀後才緩緩將方才緊抓的手給緩緩鬆開來。

「吶、風介──紙鶴已經快摺完了！我已經摺了九百二十三隻了喔……」接著我拿起剛才摺好的一隻紙鶴放在風介的手心上，宣佈著自己摺的紙鶴最新的隻數。

「是嗎……恭喜。」風介緩緩拿起被擱置在大腿上的書又再度閱讀了起來，總覺得風介……

「那我要回家認真摺紙鶴了，明天是星期六我摺好再帶來醫院給你喔！要等我！」語畢後快速的收拾著被自己放在病床上的色紙，塞回書包後自己別過頭露出期待的表情對著風介說著。

接著風介只是抬起頭往自己的方向看著回答了聲「嗯。」

當自己離開時卻並未聽見風介用著接近無聲的音量喃喃開口，

「千紙鶴，是沒有用的……晴矢。」接著緊握住的書本就啪搭了一聲掉到了病床下。

書本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和關門聲重疊在一起──那時的自己，當然不可能聽見。

※

自己從回家洗澡完吃完飯後，整個晚上都埋首於摺紙鶴當中。

等到自己意識到時間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正好也摺完了第一千隻紙鶴。

它將所有的紙鶴小心翼翼的放入袋中，洗把臉刷完牙之後便往茂人家出發。

「唔……晴矢。」抵達茂人家之後現在自己正在茂人的房間內，茂人半瞇著雙眼不斷的左右搖晃，雖然很不好意思ㄧ大早就來打擾他。

「我做好了！教我把它們串在一起吧！」然後自己用力的搖晃著茂人的肩膀，似乎想讓他清醒些好注意自己說的話。

「咦、真的嗎？那太好了！等我一下……」茂人聽到後精神似乎緩和了些，他伸出雙手拍打著臉頰想振奮精神的站起身，說是要去洗把臉之類的，等到再回來房間時手上還多了條線。

茂人耐著心小心翼翼的教著自己如何將小紙鶴串連成一串千紙鶴，

因為只要有一小步驟沒有進行好的話就無法完成了，所以我們都格外的小心。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奮鬥，自己和茂人終於把那堆在袋子中的紙鶴串連成一大串。

「呼、終於！終於完成了……」終於露出滿足的表情看著成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躺在茂人房間的地板上興奮的叫著。

「嗯……晴矢很努力呢，雖然上頭還是有些長的……嗯、的紙鶴。」茂人拿起那串千紙鶴看了看上頭的紙鶴後做出結論，不過自己也盡力了……有些是自己在快睡著的時候做的也沒辦法啊！

最後整理了一下儀容後，自己和茂人一起往醫院的方向前進。

啊啊、怎麼辦……他已經開始期待風介看到紙鶴露出開心笑容的模樣了。

※

拎著一串千紙鶴的兩人一走進醫院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但他不在乎，他只想趕快見到風介，馬上。

「風介──！你看、千紙鶴……咦？不在嗎？」雖然知道用力的打開門會引來裡頭風介的一個不悅的眼色，但他還是忍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用力的推開病房的房門，習慣性的往病床的方向露出開心的笑容，只是當自己將視線落在病床上的時候並未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去做檢查嗎？」茂人走進病房後才發現涼野並未在床上，反射性的認為應該是去例行的檢查之類的吧？

「書，還有風介的東西……」不知道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到底是怎麼樣，但是手上拿著千紙鶴的手卻不斷的抖動著，他將視線落在平常風介總是放滿書的櫃子上，然後又看了眼平常總是凌亂不已的床單。

「沒有了……風介的東西！」呆愣的看著乾淨到不可思議的病房內的景象，就連平常會換上不同種類花的花瓶內也沒有放著花。

於是將千紙鶴放在床舖上，用著幾乎全力的在醫院內奔跑著。

就算途中被護士叫住自己也並未停下，直到走到櫃檯處為止──

他問了和自己算熟的女護士「風介他人呢……？」吞了口口水不安的問。

護士露出訝異的表情說「咦？你不知道嗎？」疑惑的望著自己。

護士告訴了自己風介已經辦了轉院據說要去國外治療，因為昨晚他又再度發病。

「走吧，回去了……」回到病房後自己還不敢相信剛才所聽到的話，風介已經轉院了、他已經不在這間醫院了。

茂人雖然還想問點什麼的樣子但看見自己的表情又止住了想說的話。

涼野風介在他摺完千紙鶴的那一天，轉往國外的醫院治療。

他曾經認為他會留下什麼訊息給自己的，但是什麼都沒有……

留下的東西只有自己為了他拼了死命摺成的千紙鶴，事後他還是會到醫院內。

就算那間病房著的人已經不是風介了，但他還是會從醫院外遠遠的從窗外看往裡頭。

涼野風介不在的第五年，他升上了國中，他又踏上熟悉的路走往醫院。

他佇立在醫院前面凝視了許久，於是將雙手插在口袋內轉身踏上學校的路途上。

他，等了他五年……五年來他不曾間斷的來到醫院，總是想要在人群中找尋他的身影。

※

坡道上吹起了一陣風，將樹梢上那滿是橘紅色的楓葉吹得散落一地──

「什麼千紙鶴……只是騙小孩子的東西罷了。」走在坡道上的腳步突然停住，他抬起頭盯著遍佈滿山的楓葉樹林自嘲似的說著。

五年來，他不間斷的一直嘗試著要尋找風介，但是都沒有任何消息。

已經行了吧？他，已經不想再去一一細數找不到風介的那些日子了。

「才不是騙人的，因為……我就在這裡。」突然刮起一陣風自己下意識的伸出手擋住雙眼的視線，最後他緩緩放下了手將目光放在站在距離自己有些距離的坡道上，他不敢置信的眨著眼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他穿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國中制服，白色略微長的髮絲被風吹拂而晃動著。

他露出笑容手中抱著一顆足球站在自己的眼前凝視著自己，那個人……

「晴矢，你忘記了嗎？我們約好了，要一起踢足球。」他緩緩將垂下的臉抬起直視著自己的雙眼，露出自己看過最燦爛的笑容笑著問，他將手中的足球輕拋起，伸出腳將球朝向自己的方向踢了過來。

下意識的將球給接住緊握在手中，他幾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雙手顫抖著──

「風介──！！」幾乎用著接近嗚咽說出那個每天自己都會喚上好幾次的名字，他一把向前抱住眼前的人，他是知道的……就算經過了五年未曾蒙面，他也是不可能認錯地。

「抱歉……我回來晚了。」風介走了向前將自己緊緊的抱著不斷重複著對不起。

兩人便往學校的方向走去，途中我們聊了很久。

我從他的口中聽到了原來自己去找他的那天他因為發病被轉往別家醫院，

最後因為他的父母的關係強制被帶去國外治療，他無力去反駁。

他回到醫院從醫院口中得到了消息，經過好一番調查才得知了自己就讀的國中。

「千紙鶴下次得要交到我手中才算數。」在途中你突然別過頭提醒著自己，這時真該慶幸那時候自己要把紙鶴丟掉被茂人阻止才是……不然自己可能又得在重摺一次千紙鶴了。

千紙鶴的傳說，只要你深信著，就一定是真的，因為、風介他……就在這裡，在我的身邊。

【 Fin 】

作者的話：

其實千紙鶴就像紙星星的意思差不多一樣，

記得小時候自己也誇口過要摺千紙鶴……（幼稚園時期）不過摺了幾十隻就放棄了。

因為那時候還小麻根本沒耐性就是，總之好久不見的南涼我出清了，

這次我沒有搞掛轟介啊啊──其實本來是想搞掛他的（到底？）

不過最後還是讓轟介回來了，然後，蠢派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