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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願》

 

洛伊德將剛盛好並冒著熱氣的濃湯輕放在桌上,轉過身把料理台上的餐點端上桌才拉開椅子坐下。

等到洛伊德入座後安妮亞才小心翼翼將餐盤拉向自己,拿起湯匙勺舀起一小口湯,輕輕地吹著。

 

佛傑一家並沒有用餐時禁止說話的規定,所以在晚餐時間他們會各自分享一天當中發生的趣事。

雖然安妮亞時常提及學校的事,不過大部分都是些沒有用的情報,比如說同學們放假都去哪裡玩,學校的甜點店又開發了新的商品……等等。但每當孩子滔滔不絕地講述時,洛伊德嘴角總會不自覺地揚起淺淺的弧度。

這是習慣獨來獨往的洛伊德(黃昏),不曾想像過的。

如果不是在被派發任務的情況下,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組成一個家庭吧。

 

「那個啊,貝琪上個禮拜才過生日,她收到了一艘豪華郵輪呢!貝琪還用了自己的名字給船命名,聽起來好酷啊父親!」

「唉……不知道安妮亞生日是不是有能收到豪華郵輪呢?」

「比起豪華郵輪,妳還是先擔心下週的測驗吧,千萬別再拿回一顆閃電了。」

 

「不行!安妮亞就需要豪華郵輪,如果沒有它一定會不及格的,父親!」

聞言,洛伊德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女兒,忍不住長嘆口氣。這個大概就是育兒書上寫的叛逆期吧?他在心裡這麼想。

「放心吧安妮亞小姐,不管是考試還是豪華郵輪一定都會沒有問題的!」

「母親……」安妮亞感動的看著約兒。果然母親是站在安妮亞這邊的!

「這週末我讓尤利來幫妳補習吧!」

「嗝,舅舅嗎……」想起那名滿腦子總是想著母親的怪人,安妮亞忍不住開始頭痛了起來。

「尤利他很聰明的,如果讓他來幫安妮亞小姐補習成績肯定會進步的。」

約兒突然發現安妮亞看起來似乎有些沮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她有些慌亂的想將話題帶離。

「而且尤利也說了很想念安妮亞喔。」

 

看著約兒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安妮亞忍不住嘀咕:「舅舅才不會想安妮亞呢。」

 

如果不是忙著工作幾乎沒有休假日的關係,安妮亞認為舅舅肯定會為了見到母親,以各種奇怪的理由天天來家裡報到吧。

 

「對了!不如我們在下次生日之前好好計畫一下吧?」約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生日?是安妮亞的生日派對嗎?說到生日派對,貝琪說她的生日蛋糕有十層那麼高呢──母親!」

「只是安妮亞沒有那麼喜歡蛋糕,比起蛋糕我更想要十層樓高的花生。」

「妳真的知道十層樓高的花生有多少嗎?」

洛伊德一點也無法理解安妮亞的想法,就算再怎麼喜歡吃花生好了……十層樓高的花生究竟是什麼樣的概念?他怎麼也想像不出來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吃完。

 

「哼哼,父親你太小看安妮亞了。我知道喔!就是像我們家一樣大,然後有十層對不對?」安妮亞一邊說一邊認真地伸出手數著數字,還把兩隻手都用上了。

 

「十、十層樓高的花生?在安妮亞小姐吃完前就會壞掉了喔,如果是十袋花生說不定還能吃得完?」想到房子被塞滿花生的景象後約兒忍不住驚呼。

不過似乎可以想像出安妮亞每天抱著一袋花生,坐在電視機前嘴巴跟手都沒有停過的塞著花生的情景。最後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啊,花生會壞掉?絕對不行!那我不要十層樓高的花生了,母親給安妮亞買十袋花生吧……」

「嗯嗯,就包在我身上吧!」

 

洛伊德就在旁邊聽著妻子與女兒一來一往的將生日禮物給定下了。

 

「唔,貝琪還說有很多大名人都去參加派對呢!還請來了很有名的女演員,好棒啊……安妮亞也想要簽名……」

 

聽到關鍵字之後,洛伊德停下了進食的動作。

『雖然說是以女兒生日派對的名義舉辦,但能列入受邀名單出席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吧。唉唉,真是可惜了……』

如果能出席生日派對趁機拉近兩家距離,以此搭上布萊克貝爾這條線,對以後其他任務上也會有很大幫助吧?

 

『糟糕──絕對不可以讓父親認為安妮亞是個沒有用的人!』

讀到洛伊德心聲的安妮亞緊張地挺直了身體,此刻的她正努力思考著該怎麼挽回自己可靠的形象。

 

「不過貝琪已經告訴安妮亞,明年生日派對會第一個邀請安妮亞喔!」

 

「這樣啊?太好了。」聽到安妮亞的話後,洛伊德才終於露出笑意。

 

截至目前為止和主要任務對象:達米安沒有實質的進展,但與學校其他孩子交好也是件相當重要的事情,畢竟收集情報也是間諜的工作之一。

雖然真正的原因洛伊德也不清楚,不過安妮亞和貝琪能處得不錯也是件好事。

最近貝琪也時常造訪家裡,但……行為有些奇怪就是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要好好在孩子面前建立出家庭和睦的形象才行,洛伊德在心裡這麼想。

 

「妳要和貝琪好好相處喔。」洛伊德露出溫柔父親形象並抬起手,輕輕在安妮亞的頭頂拍了幾下。

 

「安妮亞會跟貝琪當好朋友的。」接收到洛伊德的心聲之後,安妮亞才在心裡鬆了口氣。應該沒問題了吧?她不想讓父親感到失望。

 

等到晚餐時間結束後,洛伊德和約兒兩人分工合作一個人收拾餐桌,一個人則負責洗碗盤。

 

「那個,洛伊德先生……」約兒停下了收拾碗盤的動作,正努力思考著該怎麼向對方開口才不會顯得唐突。

 

「我有話要說,其實是關於安妮亞小姐的……」

 

「安妮亞?她又做了什麼嗎?」難道是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又闖禍了嗎?洛伊德緊張的在心裡這麼想。

 

「不、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提到貝琪小姐生日的時候……安妮亞小姐露出了非常渴望的表情。」

 

經約兒這麼一提,洛伊德才認真回想剛才在餐桌上的情景。

雖然平時安妮亞也是嘰嘰喳喳話說個不停,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卻特別有興致的樣子。

 

「如果洛伊德先生不介意,我能不能為安妮亞小姐辦個生日派對?」

「啊,我絕對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也不是想取代您亡妻在安妮亞小姐心中的位置!」對上洛伊德疑惑的表情後,約兒連忙慌亂地擺弄著雙手,碗盤甚至還差點從手中滑落。

「我就是覺得……安妮亞小姐似乎很羨慕貝琪小姐。」

 

「安妮亞的生日嗎……」

 


 

睡前故事

 

寂靜的夜裡,拖鞋踩踏在木質地板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噠、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忽快忽慢的,最後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伴隨細小且幾乎難以察覺的衣料摩擦聲響傳進了屋內。

 

洛伊德早在聽見外面的動靜便猛然睜開雙眼並警惕了起來,或許是出自於長年執行任務下來的本能,即便是在深度睡眠下也不會輕易鬆懈下來,只要一點細微的聲響就能馬上清醒過來。

不論身在何處,吃飯或洗澡甚至是睡覺的情況下都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存在絕對「安全」的地方,這是自己一直以來堅信的。

 

究竟是誰會選在深夜造訪自己的房門前?難道……是敵人?這個想法很快就洛伊德否定了。

首先,這麼彆腳又不擅長隱藏的敵人根本不可能存在。就算是隨便派出來的小角色也不可能找這種門外漢吧!

 

腳步聲的主人此刻正在門前躊躇不前,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沒有轉身離去也沒有上前敲門的意思。

 

這讓洛伊德更加感到費解了,從走路的速度和聲音來判斷,腳步聲的主人很明顯是個孩子。而目前在這棟屋子唯一存在的孩子,便是為了任務需要從育幼院收養的女兒。

 

洛伊德餘光瞥向床邊的時鐘,上面顯示著時間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鐘。

平常這個時間安妮亞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即便明天不是上學的日子,小孩子這時間不睡覺也很奇怪吧?偏偏還是跑來自己的房門前。

雖然不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難道是被發現了什麼嗎?比如說是……自己的身分?還是她其實從一開始就……。

 

不對,安妮亞……看起來實在不像那麼聰明的孩子。

就算敵人真的要找人來當臥底,也不可能隨便找個六歲孩子來吧?而且她也不可能那麼恰巧出現在育幼院。想到這裡洛伊德忍不住搖頭失笑。

 

此時站在門前的人──也就是安妮亞──好不容易終於鼓起了勇氣,剛準備抬手敲門時,吱呀一聲,房門已經被從內往外推開來了。

在一片黑暗中一雙腳出現在自己眼前,嚇得安妮亞差點將懷裡的奇美拉布偶給扔了出去。

 

「嚇……出現了!不要把安妮亞吃掉,安妮亞沒有肉不好吃!我把偷偷藏起來的花生都讓給你吃!」安妮亞被黑暗中的影子給嚇得站不穩腳步,雙腿一軟整個人就跌坐在地並不停發抖。

 

「妳這孩子在說什麼傻話……看清楚一點,是我。」當洛伊德一低頭就看見在地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安妮亞,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停頓了幾秒後,洛伊德才對安妮亞剛才驚嚇而脫口而出的話做出反應:「……我才在想最近家裡花生

消失的速度很奇怪,原來是因為妳啊。」

 

洛伊德認真地思考著該先吐槽還是教育女兒,畢竟就算處於密封的狀態下,花生還是有保存期限,保存不善很容易就會變質,要是因此吃壞肚子就麻煩了。

 

因為安妮亞喜歡吃花生的關係,洛伊德平常都會備幾包放在家裡,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櫥櫃裡的花生消耗的速度異常快速。

就連約兒小姐也因此叨念著是不是有老鼠闖進家裡之類的。

 

 

聽見熟悉的聲音傳來後,安妮亞才將覆蓋在雙眼上的手心緩緩移開,並睜開一邊眼睛偷看。「……呼……,原來是父親啊……」

 

「這句話是我才要說吧……」洛伊德一邊說,一邊將地板上的人給拎了起來,「說吧,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

 

『因為做了惡夢睡不著,所以想和父親一起睡覺……父親會不會覺得安妮亞是個麻煩……』

 

才剛脫離惡夢並且處於驚嚇的狀態,安妮亞根本找不到完美的藉口,兩人就這麼在黑暗中微妙地注視著彼此。

 

「……啊、上廁所!對、安妮亞是出來上廁所而已!」安妮亞一邊說眼神一邊四處飄移,身體也不自覺地左右晃動著,隨後她後退了幾步並抓了抓頭髮,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門突然打開所以被嚇到了……」

 

面對安妮亞十分拙劣的謊言洛伊德也選擇不戳破,儘管他一點也不明白對方想做什麼,但總不可能逼問一個孩子吧。

「既然這樣時間不早了就趕快睡吧,小孩子太晚睡可是會長不高的。」

 

『唉……明天還有任務,早點去睡吧。』正當洛伊德分神思考並轉身準備關上門的瞬間──

 

「等、等一下……!」安妮亞也顧不上會撞上門的危險,連娃娃都差點抓不穩就奮力往洛伊德身上撲了過去,「安妮亞……說謊了。其實安妮亞剛才做了惡夢……所以害怕得睡不著。」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啊……』畢竟腳步聲判斷很明顯是筆直往自己房間走過來,不像是睡昏頭或是碰巧經過。

 

「安妮亞……今天想跟父親一起睡。」說話時安妮亞還停頓了一下,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洛伊的反應,確定對方臉上沒有不耐煩的表情才接著說。

 

『一起睡覺……等等,一起是那個意思嗎?躺在同一張床?』

 

洛伊德平常根本沒有與人同床共枕的習慣,加上他一點也不認為安妮亞是睡覺會很老實的類型,要是不安分的亂動引來自己反射動作,不小心把人給踢下床受傷也很麻煩吧……。

在安妮亞熱烈的目光注視下,拒絕的話才剛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拒絕,肯定會大哭大鬧吧?要是因此吵到鄰居引起議論就不好了。

為了能夠順利的執行任務,必須要維持良好的關係才行。

 

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後,洛伊德選擇妥協讓安妮亞進了房間。他後退了半步讓出足夠讓孩子出入的空間後說:「進來吧。」

 

兩人就這麼站在門邊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移動半步,最後洛伊德忍不住開口催促。「別發呆了,快把門關上。」

 

「等等、安妮亞還沒進去……!」聞言,安妮亞連忙小跑步的溜進了房間裡。

 

雖然這不是安妮亞第一次進到洛伊德的房間,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四處打量,屋裡的擺設似乎與上次來訪時有些不同之處。

 

洛伊德走到衣櫃前翻出換洗備用的枕頭,將它與自己的枕頭堆疊在一起後輕拍了幾下。

還沒等到他開口說話,身後的人就自動的脫下鞋爬上床,三兩下就將單人床給占據大半的空間。

 

「不用擔心,安妮亞不會把你擠下床的!」安妮亞抱著奇美拉側躺在床上,得意地揚起臉笑著並用空出的手拍打著空出來的位置說道。

 

『說起來……這還是我的床吧?』見狀,洛伊德無語的在內心吐槽。猶豫片刻後,他隨手將床邊的檯燈關上並躺下來。

 

「好了,睡吧。」為了保持在最好的狀態出任務,洛伊德只想儘早讓身體好好休息,調整好姿勢後他打了個呵欠後閉上眼。

 

『就這樣睡吧,別再說話了……』

 


 

安妮亞與彭德的一日間

 

『哈哈──彭德曼,這次你終於逃不掉了吧!』

客廳一隅,安妮亞坐在電視機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螢幕──劇情正進展到彭德曼被大批敵人層層包圍的驚險場面,此刻安妮亞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

 

將客廳最後一部分清掃完畢後,約兒艱難地放下手中的拖把並挺直脊背,看著乾淨整潔的客廳四周後露出滿意的笑容:「呼、終於……完成了!」

 

約兒後退半步準備彎腰提起水桶時,右腳不小心被地毯給絆了一下,驚慌之中她反應極快的用手撐住了身體,才沒落得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下場,不過擺在一邊的水桶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砰的一聲,水桶被踢翻在地,水也灑的到處都是。

 

「敵人、是敵人出現了嗎!」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嚇得安妮亞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顧不得動畫播到一半便慌張地四處張望。

將安妮亞的反應全看在眼裡的洛伊德忍不住搖頭嘆氣。

其實從約兒以奇怪姿勢在客廳走動時洛伊德就注意到了,只是當下他也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

洛伊德放下手裡的報紙,一臉擔憂地看向妻子詢問:「那個、約兒小姐……妳身體不舒服嗎?」

 

雖然約兒已經想好了理由,但被問到的時候仍舊緊張的心臟狂跳不止,眼神也飄移不定。

 

『絕對不能說……這是昨晚在追捕敵人時不小心弄傷的……』回憶起昨天晚上與敵人交戰的情形,約兒覺得腰上的傷口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昨天辦公室正好在進行大掃除,或許是因為搬著重物來回走動的關係,腰部施力不當所以扭傷了……」為了不引起洛伊德與安妮亞懷疑,約兒早就事先準備好一套說詞,等到大腦冷靜下來後才緩緩道來原因。

 

「看過醫生了嗎?」

 

「是的……昨天已經看過醫生拿了藥,只要好好休息一、兩天就能恢復了。」被兩人這麼關注讓約兒連忙搖頭,語氣慌亂地回應。

 

儘管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上為了不讓目標逃走,約兒可是硬生生的接下了鐵鎚和手榴彈的攻擊,身上的衣服也因此破了好幾個洞甚至沾上不少血。

所幸她地恢復力比普通人高出很多,經過處理加上休息一個晚上,身體也恢復成一般扭傷的程度。

不過也不能輕易露出受傷的地方,以防萬一約兒還是穿著長袖褲裝。

 

『母親……被手榴彈……炸到了……!』讀完心的安妮亞,忍不住為了母親驚人的恢復力發出讚嘆聲。

 

「既然這樣家務就由我來做,今天就好好休息吧!約兒小姐。」洛伊德將報紙疊好擺在桌上,並捲起衣袖說道。

 

「不,這怎麼可以……」看著洛伊德往自己的方向走來,約兒還沒反應過來拖把就被奪走了。

『洛伊德先生平時在醫院的工作應該很忙碌,而且因為我不擅長料理的關係,累了一整天回到家後還得做飯,如果連最基本的家務都做不好的話……身為妻子就太失格了……!』

「家務就不用擔心了,妳現在的工作就是好好休息。」洛伊德一邊說一邊將約兒趕到沙發前,隨後熟練的拿起拖把將地上的水拖乾。

 

見狀,安妮亞馬上跑到洛伊德腳邊撿起了水桶,並高舉著右手大喊:「沒有錯!就包在安妮亞身上!」

 

看著洛伊德和安妮亞忙碌的身影,約兒忍不住感動地摀住臉。

 

「聽好了,安妮亞。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約兒小姐!」洛伊德刻意加重咬字,並將雙手輕輕放在安妮亞的肩上,神色認真地盯著她說:「這件事情只能交給安妮亞來做。」

 

「只能交給安妮亞……?」這是安妮亞第一次被洛伊德這麼鄭重地拜託,感動之餘她馬上就把剛才聽到的心聲給拋在腦後了。

 

安妮亞把抹布丟進水桶就像陣風似的跑進廁所,仔細的將雙手洗乾淨後回到客廳,乖巧地跳上沙發坐在約兒一側。

 

受到最喜歡的父親託付的任務,安妮亞忽然湧出滿滿的幹勁,她拍拍胸脯說道:「請儘管吩咐安妮亞吧!」

 

「嗯……目前好像沒有什麼需要安妮亞小姐幫忙的。」一時也想不到能讓安妮亞做的事情,約兒歪著頭露出苦惱的表情。

 

幾分鐘的時間過去,期間除了電視播放動畫時的聲音外客廳非常安靜。

好動的安妮亞很快就坐不住了,她先是搖頭擺弄身體幾次後就乾脆的跳下沙發。

 

安妮亞因為無聊觀察起趴在電視機前面的彭德──

彭德維持相同的姿勢,閉起眼睛趴在電視機前不動,安妮亞一不小心就開始打起瞌睡,她連忙甩了甩頭讓自己提起精神。

接著又將注意力轉回母親身上,百無聊賴地在沙發邊周邊來回走動。

 

「母親,需要遙控器嗎?還是要安妮亞幫妳按摩呢?」

「啊、安妮亞小姐,可是我的傷口還在痛呢……」約兒一臉歉意地看向充滿幹勁的女兒。

「母親,彭德曼曾經說過輕敵是大忌!」安妮亞在約兒開口前就伸手制止對方說話,她又接著說,「安妮亞幫母親剝花生!只要吃了花生一定馬上就能恢復健康!」

 

安妮亞的想法很簡單,因為花生是她最喜歡的零食之一,每次吃花生都會感到非常幸福。

那麼──吃了這麼好吃花生的母親,肯定很快就能恢復健康!

 

「呵呵……我就不用了。花生是安妮亞小姐最喜歡的東西呢!」約兒可是知道女兒有多麼喜歡花生,每個週末到超市採購總會央求要多買幾包,甚至還會瞞著洛伊德先生偷偷藏起來。

 

「母親,安妮亞可是個懂事的孩子!」安妮亞雖然非常喜歡花生,但也喜歡母親!所以她很樂於跟母親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安妮亞小姐幫我剝一個吧。」看著安妮亞擺出小大人的認真姿態,約兒不禁笑了出來。

 

安妮亞說話時驕傲地抬高下巴:「安妮亞很會照顧生病的人!」

 

就只差沒有在臉上寫下『趕快來找我幫忙』跟『快誇獎安妮亞』的字。

 

「接下來一起看電視吧?」約兒手指向電視正在播出的間諜動畫說道。

 

「哎呀,糟糕!」看向牆上的時鐘,約兒忽然大叫了一聲。

等到約兒發現已經是彭德吃飯時間的半小時之後了,她對彭德露出歉意的表情並急忙起身。

「彭德對不起,我馬上餵你吃飯!」

 

電視機前的彭德聽見約兒的話後立即豎起了耳朵,慢悠悠地移動到飼料碗前乖巧地擺弄著尾巴。

 

「母親坐著就好!」為了讓母親能安心養病趕快恢復健康,安妮亞飛快地阻擋在約兒面前說,「安妮亞是彭德的主人!讓安妮亞來!」

 

 

「咦?不行、不行!彭德的飼料太重了,這樣子很危險的。」

 

考慮到彭德是大型犬所以食量較大,洛伊德在採購時選擇了公斤數較高的狗糧,儘管現在只剩下一半左右,但對一個孩子來說要拿著走還是有點勉強。

 

安妮亞沒等到約兒回答就跑到櫥櫃前,吃力地將彭德的飼料給拖了出來。

 

「安妮亞小姐,小心一點慢慢走……」見狀,約兒忍不住露出緊張的模樣。

 

『不行,不行!我只是腰受傷而已,怎麼可以讓安妮亞小姐陷入危機之中!』

 

「安妮亞沒問題的!」為了讓約兒能放心地將任務交給自己,安妮亞抱著飼料袋睜大眼睛望著對方。

 

「彭德的事情安妮亞都知道!」安妮亞費了一番功夫才把飼料袋拖到客廳,她用手指向飼料碗說道,「只要把這個盤子倒得滿滿的就沒問題了吧!」

 

「安妮亞會小心的!」安妮亞再次試圖說服母親。

 

「既然這樣就麻煩安妮亞小姐了。」雖然有點擔心,不過約兒還是選擇相信女兒,她點了點頭回應。

 

「就交給安妮亞吧!」因為封口的地方似乎有點緊,安妮亞只是稍微使點力飼料袋就蹦開來了,飼料也在一瞬間傾洩而下,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彭德的飼料在一瞬間堆成了一座小山,,連帶碗周圍也散落了不少飼料。

 

「太棒了彭德,你一定餓壞了吧!不用跟安妮亞客氣,趕快吃吧。」看著散落一地的飼料安妮亞心虛地別開了眼,她反應快速的將飼料推向彭德面前催促道。

 

彭德驚慌地看著散落一地的飼料相當困惑,過了幾秒才緩緩將視線移到安妮亞身上。

 

「汪、汪嗚!」接收到安妮亞各種眼神暗示的彭德,最終還是踏出了步伐。

 

因為肚子餓所以彭德吃得很快,不過越吃越發現怎麼也看不到盤子的底部,倒是四周圍散落的飼料變得更多了,接著他的進食速度變得越來越慢,最後彭德拖著沉重的身軀,乾脆轉過身趴在飼料碗前不動。

 

「彭德──你不可以睡覺啦!」看著事情朝著預想外的方向發展,安妮亞緊張的跑上前想將彭德推回飼料碗前。

 

 

做完家務的洛伊德也在這時候回到客廳,他困惑地看向呆愣的妻子和散落一地的飼料,隨後轉向一旁試圖推動彭德的女兒後忍不住皺眉。

「彭德這不是吃不下了嗎,妳這樣子是在浪費食物。」

 

「安妮亞沒有!剩下……剩下是彭德的點心……」安妮亞連忙反駁道,但卻說的相當心虛,手也不自覺地抓緊裙角。

 

 

試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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